《Tinder欺诈王》，一场爱情的庞氏圈套｜百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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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松果
修正｜姚璐
图｜《Tinder欺诈王》（特别符号在外）
遇见百分百情人
爱情往往是以梦境的面貌开场的。至少关于塞西莉来说，这次是这样。
塞西莉，29岁的金发女孩，一位信息技能顾问，在挪威出世，在伦敦日子。塞西莉是那类最崇奉爱情的女人，是在迪士尼著作的陪同下长大的，独爱的著作是《美人与野兽》，她简直能背下悉数台词，觉得不论怎样，都要怀有对爱情的期望。不论有多少次心碎，都仍是会去寻觅它。讲到这些时她眼睛亮堂，「我最高兴的韶光，便是爱情的韶光」。
她知道异性的途径之一，便是结交软件Tinder，运用7年，她和1024个人配过对。Tinder的规则是，喜爱一个人就右滑，不喜爱则左滑。假如两个人互相右滑，就会配对，能够开端谈天。
那一天，像往常相同，她在Tinder上阅览，右滑了一个还不错的男人——长相美丽，戴墨镜穿西装，装扮入时，她喜爱穿西装的男性；他的主页有instagram链接，点进去看，他有许多粉丝；从相片来看，他常常参与商务会议，参与国际各地的派对，去各种海滩。「这个人的日子和我的阅历彻底不同，假如见个面会很帅」，这是塞西莉的主意。
很巧，对方也右滑了，很快发来信息：「我明日要脱离伦敦了，你想见一面吗？」
他提出的碰头地址不太寻常——伦敦的四季酒店，这是普通人不会踏足的豪华酒店。在这儿，塞西莉见到了这个名为西蒙·列维耶夫的男人，他真人和相片上相同，「有那种招引力，有特别之处」。他们谈得最多的，是他的作业，他是LLD钻石公司的总裁，这是全球最大的钻石制造商和切开集团，他从父亲手上接下这份作业——「他爸爸是钻石之王，这意味着他是钻石王子」。
西蒙的假身份
完美往往是不可信的。接下来的一个月，西蒙刻画的是一个赋有、关怀，但也有瑕疵和软弱的人。
他约请塞西莉和自己一同去出差，他们坐私家飞机，出行是劳斯莱斯，吃的是香槟和鱼子酱，有司机和警卫。但跟塞西莉一同出行的，还有西蒙的女儿和前妻。飞机落地后，她和西蒙的前妻坐了一辆车，前妻告知她，西蒙是一个十分棒的父亲，即便分开了，西蒙还仍然抚育她们。这是来自另一个女人的、强有力的背书。
紧接着的，是爱情小说或许爱情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塞西莉发现他背上有伤痕，他告知她，自己之前由于欺诈罪坐过牢，但那是一个冤案，他被他人变节了。由于他是犹太人，监狱里有人欺压他，伤痕是其时留下的。这悉数唤醒了塞西莉的怜惜心，「我以为悉数都很好的人，和我一同坐在床上，感觉很软弱」，「我坐在那里，我感觉和一个人有一种情感上的联络，他对我打高兴扉」。
让人无法抵挡的，还有他的浪漫。她上着班，忽然收到了一大束的玫瑰花，这是她人生榜首次收到这么大的花束。她回了奥斯陆的家，想西蒙了，他会在「繁忙的作业」之后，清晨坐飞机去奥斯陆找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在国内的视频网站上，观众们留下了这样的点评：「他太会了」，「我真的会信」。
一个月的幻梦之后，西蒙总算问出了那句话：「你想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当然。她等这句话现已好久。
一个月的爱，要价25万美元
塞西莉开端规划他们的新日子，榜首件事便是找房子。西蒙作业忙，让她单独去看房，给了她每个月1.3万美元的预算。她挑了一间伦敦市中心的美丽公寓，透过窗户，能够看到科文特花园广场的风光。
就在这时，意外产生了。
一天深夜，她收到西蒙和他警卫彼得发来的相片。相片里，他们坐在救助车上，头上身上都是血。西蒙告知她，他的敌人正在依据他信用卡的消费记载来定位他，所以他不能再用自己的信用卡了。他提出一个恳求：能不能借她的信用卡一段时刻？
最开端，塞西莉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作业。她是他的女朋友，她信任他。她没说出来的潜台词或许还有，他这么有钱，不会还不起。
但很快，她信用卡的额度就花光了。西蒙要求她再取2.5万美金的现金，送到他地点的阿姆斯特丹。她没有那么多现金，终究贷了一笔款。
从这儿开端，纪录片的叙事，从夸姣的爱情变成了恐惧故事，把同时产生的作业编排在一同，观众会看到在塞西莉刷爆一张又一张信用卡、日子在惊惧中的时分，西蒙在做什么——
塞西莉给西蒙送去2.5万美元现金。第二天西蒙就到了斯德哥尔摩，在沙龙开香槟派对，「他用现金支付，保证每个人都玩得高兴，悉数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塞西莉一边请求更高的信用卡额度，一边开新卡。西蒙到了希腊的米克斯诺岛，带着年青的俄罗斯女友和一位女人朋友，租游艇，吃大餐，喝香槟，参与比基尼派对，住的是五千美元一晚、带私家游泳池的豪华套房。两地利间就花完了两万美金。
塞西莉被西蒙催着借了四万美元，并持续请求信用卡。西蒙带着一群人去了亿万富翁沙龙，又带着新女友持续夏天游览，从法国、维也纳、瑞士到意大利。在罗马，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带他们观赏了悉数著名景点，他们在许愿池前扔下硬币。
整个进程里，塞西莉一共为西蒙开销了25万美元，开了八九张信用卡。她怀着一种对立的心境，一方面临许多花钱有不安全感，一方面又忧虑爱人的安全。「这是一种我从未阅历过的压力，让他人的日子取决于你所做的事。假如他不能用那张卡，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就有风险了。假如我不帮他，会产生什么？」
塞西莉为了西蒙不停地借款、开信用卡
穷途末路的时刻，塞西莉联络了美国运通卡，告知他们钱不是自己用的，是他人花的。银行的作业人员看了西蒙的相片，立刻认了出来，「该死，便是那个男人」。他们告知塞西莉，西蒙以欺诈为生，是个惯犯。
西蒙的真名是希蒙·哈尤特，来自以色列，不是什么钻石王子。2011年，他就由于偷盗老板的支票，被以色列政府提起公诉。2015年，他又由于欺诈三位芬兰女人而进过监狱。其时芬兰媒体报导过他的欺诈套路——经过Tinder触摸女人，展示自己的私家飞机和豪华酒店，欺诈了数万元。
这之后，塞西莉找到了挪威最大的报社《国际之路报》。记者们经过她为西蒙订机票的记载，查到了另一位受害者佩妮拉。又是一个相似的故事——佩妮拉和西蒙在Tinder相识，佩妮拉震动于他的财富和涵养，相识一个月之后，他给佩妮拉发了相同的流血相片，找她借钱。佩妮拉把用来买公寓的四万美金借给了他。
记者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庞氏圈套。「他把塞西莉的钱用在了佩妮拉身上，他会把佩妮拉的钱用在他人身上。信用卡上历来不是他的姓名，所以他有合法的理由，他总能说我只是借钱罢了，这简直是完美的圈套。」
他在交际网络制造钻石大亨的形象，碰头后则阔绰花费、火热攻势，加上身边人的背书，爱情浓郁时扶摇直上的危机及借钱需求，这是一套早就打磨好的骗术。乃至规范到，他对每个女孩表达的情话都一模相同。
另一位上圈套的女人，是在坐飞机去看西蒙前，在机场看到了《国际之路报》关于西蒙的报导。她现已和这个男人往来了14个月，在机舱里，她度过了困难的一个小时，「我悲喜交集……坐上一次小小的航班，我就失去了悉数，我不想让飞机着陆。由于我需求面临现实，而现实是可怕的。」
「浪漫爱」的圈套
责备女人是容易的，但在纪录片里你能看到，西蒙的成功有其原因。
他了解许多女人对浪漫爱的神往。这部纪录片的导演菲丽希缇·莫里斯说，在制造这部片子的时分，她发现西蒙斡旋于女人之间，是十分投入的。「他记住每件事，女孩们的生日，她们的作业，她们的爸爸妈妈……」塞西莉是挪威人，从前送给他一本怎么和挪威人约会的书，几个月后，当她到他在另一个国家的公寓时，看到它就摆在他的床头柜上。
塞西莉也是沉浸最深的人之一。她看迪士尼的爱情故事长大，被那种「王子公主」的爱情范式启蒙。虽然知道王子救公主的故事是假的，但仍然挑选信任，对着镜头她说：「我想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那一点点期望，期望会像神话中所描绘的那样奇特。」西蒙的身世，性情，身上的伤痕，被追杀的阅历，完美投合了那种叙事——神话故事里，男女主角需求阅历种种苦难才干在一同。男主角有难，女主角对立国际，排除万难解救他，这是风险，也是浪漫。
塞西莉的爱情观深受迪士尼「王子公主」式的爱情故事影响
某种程度上，西蒙刻画的故事，就像美国作家珍妮斯A. 拉德威在《阅览浪漫小说》一书里说的那样，浪漫小说向读者勾勒出了一个乌托邦的国度，在那个乌托邦里，男性既不残暴也不冷酷，不会一味投身于外部国际，也不会警觉与女人树立密切的情感联络。
而关于另一些垂青独立的女人来说，西蒙会议现出另一些特质，比方尊重和了解。
另一位受害者佩妮拉，和西蒙只是是朋友联络。佩妮拉从16岁起一向独立日子，她觉得自己并不需求谁来照料。但她发现，西蒙是个特别的朋友，谈地利他真的会乐意倾听，会关怀，会问许多问题，「我很赏识这一点，由于你很少能找到乐意倾听的男人」。
他给佩妮拉发的信息，往往是支撑和赞许，「好好作业，好好游玩」、「太好看了，好美丽的裙子」。某一天佩妮拉过得很糟糕，他会特地飞曩昔，就为了和她喝杯咖啡。佩妮拉觉得，交际中有些人会给他人充电，有些人则会耗电，而西蒙肯定是她的充电器。
有一位豆瓣网友写下这样的短评：「《Tinder欺诈王》的每一个受害者都在说，他会仔细倾听我说话，会记住每一件小事，交心，咱们沟通很愉快，I feel special。这个国际上的绝大多数男性仅有能……把女人作为彻底相等的性别来交谈和思维磕碰的景象，恐怕只要欺诈了。」
西蒙的话术里还常常呈现的是happy ending式的许诺。他对女人们原封不动地仿制相同的话：「我喜爱你，我想你，我想跟你生孩子」，「你是我愿望中的人，我想和你共度余生」，「能和你成婚是我的侥幸」。但仍然会有人无法反抗这样的许诺，堕入虚伪的夸姣泡沫。
归根究底，女人从出世起就在浪漫爱的社会建构中长大，从儿童读物到迪士尼电影再到爱情小说，女人被重复规训的是：爱怎么重要，情感怎么重要，被爱是女人的价值地点。就算是在崇尚女人独立的现在，在性别相等度最高的北欧，等待爱情的独立女人仍然是风险的。虽然西蒙只是一个英语带着口音的、略显虚幻的男性，但他供给的爱情神话仍能让人沉浸其间、忘掉悉数，这足以可见，这种被建构的爱对女人的规训有多深。她们尽力竖起的抵挡之墙，又有多软弱。
佩妮拉点评西蒙「十分乐意倾听」
结交软件，及它的孤单和焦虑
《Tinder欺诈王》播出后，《卫报》有一篇文章剖析过，为什么在交际网络上相似西蒙这样的骗子层出不穷且能够成功的原因——社会对独身状况的污名化，潜意识里觉得孤单是可耻的，没有密切联络的人是不完好的。而结交软件上经过相片、文字和视频树立的人设，又是能够容易虚拟的。
在我国，乃至有专门协助男性打造交际网络形象的训练组织。几年前，我去深圳参与过一个PUA训练营。为期七天的训练营，前三天教的便是怎么营建自己的「展示面」，所谓展示面，便是你在各个交际渠道发布的相片、展示的人设。
说来荒唐，咱们去了海滨租游艇，一个小时2200块，11人分摊。一小时时刻并不长，所以带队的「教师」会要求船长不要开太远，到了能拍到完好海面的当地就停下来，咱们开端自拍、互拍、P图。11个人还分摊了一间五星级酒店房间的费用，不住，但每个人都能够穿戴浴袍在酒店的logo和落地窗前摄影。最省钱的是「教师」团购的一个300多元的模仿机舱领会套餐，本来是半小时的单人套餐，但他压服店家，让11个人进去轮番拍，每个人只要2分钟的时刻，我在门口掐表，男性们穿戴飞行员的衣服，排着队一个个冲进去，拍完照再冲出来，换另一个人。这是交际网络年代特有的「同享经济」。
但在某种程度上，这又是有用的。在那个训练营里，我遇到了来自广西的20岁男孩阿森，他身高大约160厘米，有些微胖，靠在广州的城中村卖炒粉为生。我没有见过他之前的相片，但当他把P过的他置身游艇、机舱和酒店的相片，上传到国内的结交软件「探探」之后，他走在我周围，一边右滑，一边不自觉地笑了出来，「都撩不过来了」。
线上结交现已成为国际的新趋势。但来自不同国家的作家和学者都调查到了，随之而来的是某种年代病症——人们的高等待和高焦虑。
德国社会学家伊娃·易洛斯在她的书《爱，为什么痛》里写到，在前现代时期，信息的匮乏会让当事人高估另一方，或是将其理想化。而现在通讯技能快速开展，对他人的知道，是从先入为主的信息碎片开端的，这种状况下，被理想化的是在主体不断扩大的挑选自在之下骤升的期望值，当然，绝望的可能性也就更高了。
美国的心理治疗师洛莉·戈特利布在她的新书《或许你该找个人聊聊》里说到，她有一位来访者想找到人生伴侣，因而总是飞速地在结交网站上挑选目标。成果有几回，她联络对方时，对方说他们之前现已见过面，还在咖啡馆坐了一个多小时。但由于她挑选人的速度真实太快，她现已记不住自己见过什么人了。
洛莉接着写到：「假如你问我，在我一开端行医的时分，来我这儿治病的人都是为了什么而来，我会说他们来是期望减轻焦虑或郁闷，或是处理爱情问题。但不管各人的状况有何不同，孤单这个元素似乎是共通的，每个人都巴望人与人之间强有力的情感沟通，却又短少这种沟通。」
就在两周前，我的一位朋友也开端了在Tinder的寻爱之旅。
他所看到的Tinder，现已有了一套完善的点评系统。怎么展示为一个有魅力的人，这是有规范可循的——相片的重要性不必多谈，个人简介很重要，「写政治立场让人下头，猫猫狗狗加分，还要有不经意的小众兴趣」，另一个十分重要的，是MBTI品格测验成果。这是当下盛行的一种性情测验，有些人以为，能够经过对方的品格类型，敏捷判别两人是否合拍。
这位朋友依照各种人的辅导定见，像打磨简历那样，将Tinder的毛遂自荐修正了很多遍。运用Tinder的第二天，他告知咱们，自己现已「开端焦虑了」。
要回咱们的日子
回到纪录片自身，在欺诈故事被报导之后，许多从前的受害者站出来，叙述自己的阅历，凑集起这位真名为希蒙·哈尤特的男人的违法拼图。
他从前运用多个化名、假造过各种身份，比方一家以色列航空公司的继承人、摩萨德奸细的卧底飞行员。他骗过在哥本哈根的女人，还在纽约与受害者同居过。他习气假造支票，不仅从女人身上攫取金钱，还习气拖欠租车账单以及司机和助理的薪酬。他至少在七个国家被人报案，但由于跨国违法案件的处理难度，以及让他人用信用卡付账，他屡次逃脱法律制裁。
一年多前，他由于在以色列的违法行为被判处15个月拘禁，但由于新冠疫情延伸，只是服刑五个月就被释放了。这之后，他创立了一个网站，供给收费的商业主张，并且真的有人购买这项服务。
他仍然是自在人，从他发布的相片来看，他的日子仍然光鲜，用的是最新款iPhone，有跑车，还有美丽的新女友。但虚幻的泡沫悄悄一戳就破了——
不久前，一家以色列媒体采访了他。他带记者观赏他的豪宅，房间里摆着他和女友的相片。他说，「我为我从未做过的作业受了冤枉」、「我一向喜爱夸姣的日子，我不会扯谎」。记者问他，他冒用了列维耶夫的姓氏，对真实的列维耶夫宗族有什么想说的，他说：「我不知道这个宗族的姓氏有版权。」
后来记者们发现，他的这栋豪宅其实是Airbnb，豪宅的主人惊奇地告知记者，「很明显，他没有住在那里。」
终究能让他付出代价的，或许只要真实的财富和权势。真实的列维耶夫宗族在看到《Tinder欺诈王》之后，决议申述他。这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说，他们经过这部纪录片，看到了他怎么进行情感操作，欺诈和损伤他人。不仅如此，他还运用列维耶夫的姓氏，租借了游艇和高端公寓。
而纪录片中的受害者们，仍然日子在巨额账单的暗影之下。佩妮拉在接受《GQ》杂志采访时说，她破产了，现在和母亲住在一同。
在《Tinder欺诈王》播出后，三位受害者塞西莉、佩妮拉和艾琳，在众筹网站GoFundMe上发起了一个众筹。到4月3日，现已筹集了超越18万英镑的资金。她们在筹款描绘中写道，「曩昔的几天就像一阵旋风，咱们彻底被来自咱们的怜惜和支撑所震动和感动」、「咱们只想要回咱们的日子」。
给她们捐款的，是来自国际各地的女人。咱们的理由各不相同，有人说，自己也领会过被操作的感觉，为她们挺身而出的勇气感动。有人则是在看过纪录片后，被她们的仁慈感动，捐了十英镑，她说她很想捐更多，但十英镑现已是她能接受的悉数。还有人发来安慰，让她们疏忽交际网络上那些尖嘴薄舌的谈论，「你们出于自己最好的目的行事，请尽量不要责怪自己，真的，你们仅有的过错便是有一颗心。」这些谈论，是日子在同一个性别结构里的女人的彼此守望。
而挣脱这样的结构和浪漫爱的幻梦是困难的。在阅历这悉数之后，塞西莉的手机里，西蒙的补白后边仍然跟着一颗心。她说，就算知道了这悉数是假的，但手机里仍然有这个神话故事。她无法移除它，由于她期望这个故事是真的。
纪录片的终究一分钟，导演问塞西莉，是否还在运用Tinder，她说，是的。咱们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但这件事与Tinder无关。
「你还在寻觅爱情？」
「我还在寻觅爱情……永久会。」